水中天

愉快地脑洞二回目画风大变的苏宗主

阿菁出场。如果她没死，按照魔道的世界背景，到这个时间点上，她已经是老小姐了。

1．

　　他们一人三妖下了云深不知处找到苏涉，是在姑苏城内一间茶馆的戏台子上。

　　苏氏一门灰色窄袖长衫，垂发束成长发辫，标志性的长巾松散绕颈，他置身市井时很难叫人一眼认出来。

　　他弹胡琴，边上还坐着个同样一身灰色修身窄袖衫，长发低盘脑后，长巾绕搭于臂上，怀抱琵琶的妙龄女子。

　　苏涉见晓星尘进来，只朝他点点头，晓星尘也不言语，引着蓝曦臣找个空位坐下，点了一盏茶，几道茶点。

　　“蓝家主恐怕要多等片刻，苏宗主此人，但凡台下还有一个观众，他都是一定要说完一回目的。”

　　“蓝宗主若是不嫌弃这市井说唱难登大雅之堂，可以勉强一听，且作打发时间。”蓝曦臣回头，发现竟是江澄。想想也不奇怪，且不论江金两家姻亲关系，他所听闻光是二人私交都是极好的。

　　蓝曦臣确实自幼闻雅乐听正音，却没怎么听过这种市井音律。他稍稍留心分辨，听出台上讲的是女妖精与人类大夫的故事。

　　“这一本叫做《义妖传》，讲的是千年白蛇化作女子寻前世恩公以身相报，却遭佛道横加阻拦的故事。”江澄语气平平，听在蓝曦臣耳中却似有嘲讽之意。“先是那女妖为救相公被永镇塔下，他相公出家，日日扫塔相伴。后来二人之子天赋异禀文曲下凡，日后考入名门大派修成正果，打败恶修救出亲娘，一家团圆。”

　　蓝曦臣倒觉得有些惊讶。“这……与实情相差甚远吧。”

　　仙门若要灭妖，向来不打个神形俱灭不算完，人妖混血之子比单纯的妖更遭忌讳，仙门不灭他已是万幸，哪有收入门中还肯传授道法的先例？宋岚的白雪观之前，没有点血缘宗亲关系，仙门哪里是通过考验就收徒的。

　　哪怕真有这种事，那样的混血之子也是断然不敢让人知道自己身世，像民间传说中这般肯冒天下之大不韪敢让人知道自己身份血缘，还敢救被仙家封禁之物，必是要遭天下宗门追杀，那还能有阖家团圆的好结局？

　　“本是到妖为了救相公被仙门打死就结了，后面却是市井传唱中百姓自己给改续的。”江澄喝了口茶轻叹。“民生多艰，多有不顺意之事，故而听个故事，哪怕明知道没有善终的可能，也想续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罢了。可他们也只有在编故事的时候才如此宽厚，真要遇到个不害人的妖怪，还不是和仙门一样宁可打死了事，哪管是非。”

　　“呵，狭隘也是他们，宽和也是他们。”语中颇有讥讽。

　　这许多年看破红尘静修下来，也没能改他多少本性。

2．

　　“他家门虽小，到底算是一门宗主，怎么还带着女伴出来走江湖卖艺？”变回黑猫样子的薛洋缩在晓星尘怀里，听着台上唱念抖抖耳朵，发挥着猫的好奇心。

　　江澄语带嘲讽，表情却难得浮起笑意来。“修他的红尘之心咯。天晓得为什么他放弃雅正之道后偏偏选这么条路。”

　　蓝曦臣却回想起不久之前夷陵尸山上苏涉弃文人琴习浪人琴的陈词。当时他未作多想，此时回忆起来，方才真觉得，当年他未放在眼中的小小附属门生如今早已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道路来。

　　他看向台上，与苏涉对词的姑娘容貌清秀俊雅，只是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她眼瞳只有一片白。

　　原来是个残缺之人。实在可惜。

　　“那姑娘也不是什么女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聪慧过人资质甚佳，可惜收的时候已经十四五，给耽误了。”说起此事，江澄语气反倒带了笑意。“而且，你别看她在台上那般娴雅，私底下泼辣叛逆得紧，嫌弃闵善面嫩，不肯叫他师父的。”

　　这样的事在规矩大过天的蓝家难以想象。蓝曦臣楞了下，也生起好奇来。“苏宗主也不管教？”

　　“嗯。也是奇了，这苏闵善还真不管，和她互相呛来斗去还挺开心。可惜了这姑娘跟在闵善身边，伙伴不像伙伴，妹妹不是妹妹的，二十八了都还没嫁出去。”

3.

　　“来提亲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净欺负她眼瞎想占她便宜。苏家虽小，多个姑奶奶还养得起。再不济等我死了，家主给她当呗。”说话间，苏涉一折已经唱完，牵着那姑娘下得台来，一拍江澄的肩。“要不晚吟兄大发慈悲把我这妹妹娶了呗？”

　　“我愿意，苏姑娘也不愿意啊，是不是？”江澄浅笑。

　　“同是天涯沦落人，江宗主何苦消遣我，彼此彼此罢了。”这姑娘回答起来落落大方，看起来她因着苏涉一宗关系与江澄早已相熟。

　　苏涉笑嘻嘻牵着这姑娘介绍，“苏清华，我宗门中除我以外，事务皆可由她做主。”

　　那姑娘撇撇嘴，似是对这苏涉特意给她挑的好名字不屑一顾。

　　“几位先生唤我阿箐即可。”

　　率性而为，赤子之心，晓星辰觉得，这姑娘定是个有意思的人。

PS：

苏涉和阿箐唱的是类似弹词的东西，介于说书和唱曲之间，一男一女坐着唱，中间隔一个桌子，男的弹三弦，女的弹琵琶。戏文一般都是章回体大长篇小说，据说民间爱听的人很多

三次元画风大概是这样的

苏家的族服也都很像这个画风，就多一个围巾，和别家比起来在市井间毫无违和感，很难被认出来